今天是10月17日,距离某事已经过去65天。冷静下来后,可能很多人都有在思考一个问题: 假如回到过去,8月的这件风波到底有没有办法避免?

挖坟找资料、 P 图编故事、百度百科改信息、一波波假到不行的小谣言预热。然后在一个精心选择的日子,水军和多家粉丝发动起来狂风暴雨,微博几十个热搜买起,800营销号全网多平台开黑,多平台第一时间对质疑的声音删除封号甚至人肉骚扰,并持续不断艾特官媒、商家,甚至打国安电话举报来制造舆论逼站队。直到1天内商务全部解约,2天内行业协会出抵制声明,各官媒引用盖棺论定,1周内各平台封号作品下架,这事才算告一段落。接下来还持续不断用全网捂嘴禁红不禁黑、卧底挑拨打击他的叫屈粉丝等方式不得消停,想要做成铁案令人无法翻身。如果说这场多家资本联手做空的“黑公关”战役稳准狠到一开始就无法扭转,那么在什么情况下,可以让它不按下启动键? 或者说,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我觉得漩涡中心的人是知道的。

我们能获得的信息,对他而言绝不会陌生。粉丝从5月就听到风声,他和他的团队只有更心知肚明。回头看来,4月的快本好像是最后一场看起来开心得没心没肺的露面。从苏州演唱会开始就似乎有了压力和心事。511生日会上,各种疲惫沉重欲言又止,”如果我走不下去了也会和你们说”,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新晋顶流应有的意气风发状态。之后的各种直播,也有看起来轻松愉快的时刻,但那种灿烂的、放肆的、毫无负担的笑容,是越来越少了。山雨欲来时, MBL 直播间里,一身黑衣,脸颊凹陷,对着大屏幕看弹幕,抿着嘴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

“他们只会骂我。”

“为什么要披荆斩棘,为什么前面就不能是康庄大道?”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事后有人评论道:”一个男人,在疫情造成娱乐圈盘子急剧缩小之际,吃生的饭,抢男流量的粉,占歌手的OST名额,还拿到了多个女星在争的商务。那必须保重。” 看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热闹之下,我们并不知道这几个月他都经历了什么,又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做了什么样的决定。

只能说,事后拨开重重迷雾复盘,才知原以为天选之剧的岭,其实步步惊心。剧开播时无任何热度，宣传也少的可怜。随着角色热度的上升和美誉度逆转爆发, 网上黑热搜黑贴也一波接一波层出不穷。

然而,他毕竟演活了周子舒这个人物,撑起了这部剧。出圈了,出国了。十年演艺圈走过的路,在网络上留下无数痕迹。因角色而来,因演员而考古,一个鲜活生动的人圈粉无数,一跃成为上半年最具号召力的新晋顶流。网友说:

你可以有演技
但不应该有流量
你可以有流量但
你不能会唱歌
你可以会唱歌
但你不能有综艺感
你可以有综艺感
但你不能接那么多代言
你可以接代言
但不能每样都卖那么好
你可以能卖货
但你不能体育还那么好
你踏马还看书
你小嘴还特能叭叭的哦~
我去
你还能跳舞
………
你!犯!规!了!所以你必须 out !
有实力却没有过硬的背景, 一朝爆红,怀璧其罪。

在外荣耀与毁谤齐飞, 橄榄枝与暗刺打包; 在内面临续不续约的晦涩, 团队各种莫名其妙的不作为或应对失当。几大平台资本, 有人观望有人下场, 有人按头调教, 有人想一绝后患。想认认真真挑个好剧本当演员, 想在夏天参加高尔夫比赛办演唱会。因为疫情, 比赛取消了, 演唱会推迟了。结果是4个月没有进组, 商务一个个签,直播一场场做,商业价值榜猛冲到第一的同时被人嘲笑为卖货主播。一个兢兢业业演了十年戏38个角色, 不管剧本多乏善可陈, 不管角色分量与大小,永远全身心投入去做到最好的人, 一定很介意被人讥刺不务正业吧。

终于到了8月,某 S +级综艺要播了; 接下来的9月,某现实题材剧要进组了; 黑公关战役的冲刺也打响了。一切奔着打死这个人而去。一切归零。多家资本联手做空。回头看曾经被爆料的,三大平台几个月来围绕着这个人的各种暗流涌动,惊觉所言不虚。复盘起来,这些人一开始也不是想整死他。难得出来一个民选顶流, 如果能为自己所用, 给自己选中的人和戏抬轿引流, 有什么不好。所以有传言的某平台打包三部剧的 offer , 有某平台仙侠剧的”瓜”, 有这有那。结果呢?匿名网友坦言:”他错在没有投靠。如果绑定了我们公司,不管什么事都能给他搞定。” 投靠就要当傀儡。那是他想要的吗?

他不蠢, 不傻, 不无知, 甚至也不自大。他只是。。。有理想罢了。

我和队友讨论到此处时, 队友很不解:”红了不是很好吗, 怎么可能红了还要被逼着拍烂片?” 我:” 你说周冬雨当了三金影后为什么还要去拍脑残低分的仙侠剧? 对资本来说这种才风险成本低来钱快啊!”

编剧汪海林有个访谈说得很清晰: 其实对流量明星的选择, 我认为是经过了精心计算的。这个计算在于, 资本要追一个什么样的艺人更有价值。喜欢演技类演员的观众,一般偏理性一点，对内容有要求。因为如果喜欢演技,就希望他能演出东西来。虽然这些对内容有要求、对演技很看重的观众整体上年龄会大一点,理性一些, 消费能力更高,但是他不会去刷数据, 不会去控评, 不会说我喜欢这个演员, 你不喜欢的话我就骂你。他是理性的。所以这些人不好操纵,他无法做出数据的贡献。那么你就会看到有些流量明星演的很差的戏, 他的粉丝依然很喜欢。他对内容没要求,演得很差他也说很好。《****》这种就很差,但是他的观众他的粉丝很喜欢,依然说是很好的剧。这种就是资本最喜欢的受众。因为这样的话我不需要去做内容。内容是最难的、不可控的。世界上最伟大的电影公司也依然是这样, 深一脚浅一脚, 无法实现一个内容的不断地提升, 或者说稳定的输出。那么如果可以把内容的门槛降低 — 当然如果我做了个不错的剧也不错——但是至少我做差了影响不大,只要我有流量艺人。这个在商业上来讲会更保险,更可控。

其实流量模式对于互联网资本来说是一个特别特别优秀的一个设计。这个设计就在于通过数据可以把这一切控制住,包括利润。互联网资本确实有底气做这样的事。收购网络文学平台, 垄断网络播出平台, 就已经把输入和输出端一头一尾掌握在自己手里。再布局 MCN 公司, 掌握营销号和水军, 辅以流量工作室对粉丝的职业化管理, 基本上可以做到要什么样的声势造什么样的声势, 要什么样的数据给什么样的数据。声势和数据里有多少水分没关系, 粉丝高兴就心甘情愿被割韭菜; 收割粉丝带来的数据又可以继续让广告商赞助商金主爸爸们为选中的人和剧买单。

流量赛场上,没有人,没有艺术,只有商品。

艺人专注工作、没有职业粉丝、不运营营销号、不想当资本工具人和货架上的商品。粉丝年龄偏大、理性、消费能力高、注重演技和内容、不刷数据不控评。这些都成了被狙杀的理由。
传言9位数的营销费用。挖地三尺的资料搜集。精通大众传播学和心理学的脚本编写。关联政治和外交的大胆设计。境内境外联动的完美执行。他们成功了。

讽刺的是,一个最是爱国爱党的人,被人造谣精日汉奸。一个最是尊重女性的人,被人造谣猥琐无礼。一个突破十年硬汉形象,用四个月的孤独沉浸将一个并不出名的耽改角色演出灵魂,演成温柔而强大的代表,让原著网站破天荒发来生日祝贺的人,被墙倒众人推地打成“流量无演技“、”耽改娘炮”的代表。

难怪粉丝如此意难平。

爱和不甘久久不散。8月13日,按艾漫数据统计,微博上带他大名的黑子为23万多,全网第一;粉丝为8万多,全网第三。在他被污名化而销声匿迹的2个月后,在微博上孜孜不倦与平台斗智斗勇带他大名发消息、图片、视频的粉丝还保持在单日4—6万范围内,仍然超过大多数明星。淘宝上他曾经代言的商品购买评论区仍然被不断增加的怀念与祝福占据。他曾穿过戴过的同款、类似款,甚至由作品下架引发的硬盘◇都销量惊人。他家乡的公益项目被爱屋及乌的粉丝购买了几万件。山西暴雨,公益机构捐赠人公示平台上,搜他的名字,出来的结果足有5000多页,占总数1万2千页的40%。
粉丝的创造力也是无限的。物料剪辑和手工不提,与他相关的各种衍生漫画、动画、自创歌曲、自制 MV 、甚至珠宝设计、剧本杀开发,都一—出现。微博上,甚至有来自越南、泰国、俄罗斯等地的粉丝跨越语言障碍赶来投稿。在几个连他的一个背影一个身体部位都被禁止出境的平台,粉们用各种代称和暗号源源不断地诉说着对他的思念。如果忽略悲哀的底色,这样的无组织的集体创作简直是一场盛事,令人叹为观止。

那么,那些人的目的达到了吗?

只能说,原本不过想要把一个人赶下桌,结果太过张扬自信玩大了,那点桌下的腌臜事本来只局限于业内,现在一牵连全暴露出来,桌子都被掀了。这天毕竟还是解放区的天。回旋镖仍在继续, 尘埃落定尚待有时。我们拭目以待。

最后附上我很喜欢的一个网友的话,以及他自己二十出头时微博的一段感言。
很感叹,别人二十出头的时候在叛逆在中二,在瞧不起这个世界;他二十出头的时候,已经在像老干部一样一颗红心地爱国,在掏心掏肺地表达正能量,在情真意切地发着心灵鸡汤。
这样一个正直善良、努力拼搏的青年,在今年夏天,被几张挖坟照片和三十几个谣言围剿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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